楚闻野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，笑着看向对面的荣柒。
荣柒早上已经知道楚闻野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，就像现在，他看似笑着，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，看他时候，明明举止和笑容都很得体，却让人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。
“我以为你要明天才会找我。”
“我也以为我能忍到明天做好准备之后再找你。”荣柒靠在椅子上，打开一支录音笔询问楚闻野，“介意我录音吗？别误会，只是觉得故事很长，以后跟家里解释起来简单些。”
他朝楚闻野歉意的笑了一下。
楚闻野轻轻点头，起初也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，听他解释之后也知道这种办法最方便。
楚闻野之所以让荣柒找自己就是不希望他去问桑九，她不希望她用没有感情的语气跟人说那些过去。
桑九在树林说自己的身世时语气很冷淡，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，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过去。
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她一笔带过。
但是她走到今天，真的是刀山血海闯出来的，穿过那些荆棘和黑暗她才成为现在的她。
即便只是叙述这辈子的记忆，即便这些她没有经历过，但也在她的记忆里和灵魂上划了一刀，尽管她并不介意。
可是楚闻野心疼，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，她的记忆里都没有一点甜，甚至都没有人愿意为她给那段苦涩的过去裹上一层糖衣。
她不是不在意，而是麻木了。
楚闻野每每想到这些就心疼得发紧。
他说完之后，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，杯口的咖啡已经凝结成粉末。
他换了一杯水，喝了一口。
荣柒看着桌上的咖啡发呆，他以为桑九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是性格使然，从没有想到她经历过这些。
“如果不是阮语歌认出她，她其实不想认回自己的亲人，她外公说过，暂时不要跟你家说她的事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她对于情感这块态度很淡薄，觉得认回去又是一堆麻烦，要跟人相处，跟人建立关系，她觉得麻烦。”
荣柒想想都都觉得不可思议，桑九能活到今天真的是奇迹。
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，我从外公那里了解到，荣家如果知道她还活着，肯定会疼她，我才想让她认回去，我希望往后她走过的路不再是孤身一人，不再是荆棘丛生。”
“她不需要任何保护，而是需要理解，理解她的冷漠，理解她的孤僻，理解她的执着。”
楚闻野要不是为了桑九考虑，也不会花时间跟荣柒说这么多，他希望荣柒把这话说给荣家那一大家子人听，而不是一家人簇拥着找上门，要认回桑九。
他一开始就知道，既然阮家知道了，荣家知道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，桑九也是这么想的，但是她没想这么多。
她想不到的，楚闻野会给她想。
“你很喜欢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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